Ⅰ章傲慢(肾上腺素、皮带嘞喉慎)

  她轻快地走了出去。
  “2025年11月20日,114年度台上字第7765号许维过失杀人案判决,有期徒刑二十年,得以假释,全案不可再上诉。”白砚淡淡地念出判决结果。
  谢芷懿坐在旁听席上,嘴角勾起一抹笑。
  “得以假释……呵呵呵……得以假释,却不能再上诉!”她在心里低声嘲弄。
  杀人犯在一审时已经坦承自白,之后保持沉默,由公设辩护人为其发言。
  这结果,并不意外。
  “这是我要的正义吗? ”
  可当她想到卷宗里的女孩,十七岁,先奸后杀,生命被无情夺去,她的笑容渐渐凝固。
  那女孩的惨状在脑海里翻搅,像冰冷的手指在胸口扭动。
  制服被撕裂,内裤被剥开后直接被侵入,她被封住了嘴,求救不了。
  巷弄昏暗,浓雾里,脚步声拖曳着不祥的节奏。
  又是他妈的十七岁。
  她的胃猛地一缩,像有一只冰冷的手从里面掐住。
  恶心,一波一波地涌上来。
  她甚至听见自己的脉搏在耳边乱跳,一瞬间,她真的觉得自己要吐了。
  “知道了。”她低声说,语气平淡,几乎像对自己说话,也像对白砚说话。
  这三个字,带着无奈,也带着无法释怀的哀伤。
  整个法庭的空气都沉默下来,阳光斜照进来,映在卷宗的页面上。
  她清楚,正义,未必能真正抚平这些被摧毁的生命。
  她傲慢,既然上帝不会伸手,既然世人只能在混乱与苦痛中挣扎……那就由她开始。
  由她来承担、来行动。
  由她来帮助这个世界,告诉每一个迷失的人——正义还存在,哪怕残破、哪怕无声。
  世人可能不信,但她信,她就是行动的化身。
  这世界,将由她来抚平裂痕。
  ......
  手术刀贴着皮肤游移,刃尖轻轻一勾,像在肉体上绣花。
  “嘶——!”男人的背脊猛地弓起,像条被电流击中的弦。
  刀锋滑开肌理的声音极轻,却清晰得像贴在耳边。
  伤口绽开的样子,正如彼岸花在血色里无声盛放,妖异、静谧、致命。
  滴——
  第二滴血落下。
  答——
  第三滴敲击地面。
  滴答,滴答……仿佛某种看不见的倒数在进行。
  “喜欢吗?”她的声音温柔得几乎像在哄小孩,手指却稳得毫无颤抖。
  “疼吗?”又一道纤细的红线被刻下,像是要把他的灵魂切开。
  他想说话,却只能发出含糊的破碎声,全身像被抽干力气,却又在每次刀锋落下时剧烈抽搐。
  血沿着身体的弧度蜿蜒落下,温热、黏腻,带着铁锈味与绝望混成一体。
  “加点料吧。”她冷淡地说,下一秒,一支肾上腺素从静脉注射进去。
  最疼痛的瞬间像被活生生撕开。
  那股灼热顺着血管狂奔,像要裂开,像要喷出血来。
  呼吸变得急促、混乱,剩下的只有痛觉被无限放大后的轰鸣。
  血液在皮肤下暴动,脉搏一跳,他的视线就晃了一下。
  连骨头都在震,像被人从内侧捏住、掰开。
  那不是疼——是被强迫活着的痛。
  她站在一旁,看着他的身体因剧痛而轻微抽搐,神色却依旧平静。
  冰冷的白光照在他死咬的牙关上,映出一丝惨白。
  血与肉的痛,被肾上腺素放大成尖叫,一声声从体内撕裂,却一个字都发不出来。
  “疼吧。”男人的脉搏此刻疯狂跳动。
  “心跳跳得很快呢,真棒。”她的声音轻柔,却像刀刃般刺入男人的意识。
  她扯下他的裤子、内裤,眉眼间透出鄙视。
  “这东西真是恶到令人想砸碎。”她看着一旁的人。
  “要报复吗?只有这时候了。”她把权力交给了被害者家属。
  “懿懿,你到底在哪? ”但口袋里的手机震了一下,亮屏上——齐溪。
  那熟悉到让她心口发疼又羞愧的名字。
  他在找她。
  他不知道她骗了他、绕着他、让他调查半天其实是她自己动的手。
  齐溪……齐溪……如果你知道我变成这样,还会爱我吗?
  那双被怒意染成猩红的眼慢慢黯下去。
  像血色退潮。
  理智,不甘愿地回来了,把她从暴力边沿拉住。
  她爱齐溪,爱到放不下、割不掉、切不开。
  但他是刑警啊。
  她知道自己在耍着齐溪、让他绕着案子跑。
  她知道这样不公平。
  但她更害怕……只要她真正让手上的血被他看见,哪怕一滴——这段情会瞬间崩塌。
  她的心狠狠收紧,像被钉穿。
  她既不能放手,也不敢被抓住。
  被害人家属的手在颤抖,脑袋想象的是女儿嘴里因为被罪犯用抹布塞住,贴上封箱胶带而发不出的求救。
  “去死吧! ”手中利器举起,敲击声蹦的一声,卵蛋被彻底的击碎。
  噗——滋。那声音像热油落进水里,一瞬间炸开。
  破碎的气流伴随血液喷洒满地,鲜红溅在墙上,拖出一道弧线。
  空气里弥漫着铁锈与焦灼的气味,浓得几乎能让人窒息。
  她静静看着那团温热的红色在地面蔓延开来,高跟鞋尖被染上斑点,却没有退开。
  血的温度透过皮革表面一点点渗进来。
  “破碎的,不只是血。”
  碰的巨响回荡在狭窄空间里。
  “唔啊啊啊——!”男人全身颤抖,呼吸急促,要晕了过去,汗水顺着额角滑下。
  疼痛与恐惧交织,他的意识像被拉扯成碎片。
  一条皮带在他的面前晃啊晃,逐步逼近。
  “我女儿犯了什么错,需要被你这样惨忍的杀害! ”男人大力怒搧机个巴掌,耳膜像被重锤击中,嗡嗡作响,声音在脑中震得生疼。
  明亮的血沿着耳廓蜿蜒流下,温热又刺痛。
  他的手颤抖着想去捂住耳朵,却无法动,也无法阻止那种渗透骨髓的痛。
  皮带勒住他的脖子,使劲地往后拖,空气越来越稀薄,他的眼眸因为充血而凸起,爆出了血丝,他死命的挣扎却徒劳无功,直到他一动也不动。
  “事情,终于结束了。”她,就站在那里,冷漠得像一尊雕像,掌控一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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